朱成林

现任: 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
中国油画学会理事
青海省美术家协会顾问
青海省文化馆研究馆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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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具象与抽象的“泛像”》

作者|朱成林发布于:2009年12月17日

巴黎国际艺术城,邀请来了一位来自在中国青藏高原上定居了四十余年的油画家朱成林。他于九月一日在Galeirie Yves Fan画廊开个展,旅法画家江大海打电话给我,希望我去看看,他认为这位画家的画很有看头,把自己在青藏高原上的最有意思的视觉感受,用现代的国际的绘画语言传达出来了。在我的印象中,江大海不仅是巴黎中生代画家中的佼佼者,而且,其平常论艺说事都很中肯,可信系数较高。因此我前往看了画展,专访了画家。     有了朱成林展出的二十八幅作品,真是让人饱览了[世界屋脊]处罕见的苍天、大地、人间的光和色。     在他的巴黎国际艺术城画室,我们品着普洱茶听他描绘自己的傍徨与决择。     朱成林说他在学院学的和几十年自己画的都是写实主义作品。被遴选上参加过重要的展览,也得过奖,当中国国门打开后才发现,这是在[克隆]前辈,不是[走进前人,走出自己]。那么,要像引进外资一样地去引进抽象?自从一九一O年康定斯基画出了世界上第一幅抽象主义作品后,抽象和具象的争论就开始了。尽管康定斯基说他是在巴黎看了 毕卡索的立体主义受其启迪而创立抽象绘画的,可是毕卡索不领情,大骂[抽象艺术只是涂抹和游戏而已](Marilo de Micheli(《毕卡索语录》)。这使朱成林很傍惶。     他放下那个永远也不会有结论的具象抽像之争,先去借他山之石,然后再来攻玉。他从塞尚那里学到了色块的对比、绘画的整体性、体积感和平面性。他从修拉那里领悟了点彩的组合。他从康定斯基那里学得如何将绘画的点、线、面、色彩、构图等元素变成像音符一样的独立审美元素。他尤其反思中国水墨画中的写意精神(把形似和神似统一起来的精神),以及画法的抽象精神。然后把这些心得全部让自己艺术的[胃]去进行化学式的消化,朱成林豁然开朗,设问:为什么一定要把抽象和具象对立起来呢?     他在绘画的行动中来寻求答案。他创作了一批用塞尚式的色块或修拉式的点彩组合出来的新画。画的是他在视觉中积淀了几十年的青藏高原的特异风景,那效果既抽象又具象,或者说,虚扫一眼是抽象,定睛细察有具象。这些作品的名字是《红土山坡》、《赛马场上》、《山路》等等,成为中国画坛的一个奇点。     一九九二年,北京人民大会堂,要在青海省厅绘制一幅有青海情调的大型壁画,把任务交给青海省。省里选了青海省美术家协会副主席、中国油画学会理事朱成林。他画了一幅[泛像]的《青海湖》设计稿,虚瞄一眼是抽象,定睛细看有具象,省里审查时有异议,最后由省长首肯。送到北京让专家们一看,却在一片赞扬声中通过,因为专家们敏感到了这是[只此一家]的新画种。     朱成林的这批作品于一九九六年在巴黎国际艺术城展出时,让法国人也感到耳目一新,认为这是既很青海又很国际、既东方又西方的两边都沾边而两边还没有的新鲜艺术。因此,国际艺术城今年才请他再度来访。 [我是得了中国画写意美学的神韵。写意,就是将具象和抽象统一在一个画面上的美学。不过,我重新作了一番诠释。古人的形似指形式,神似是指意境、气韵等精神性的东西。我把形似指具象感,神似指抽象感,都变成绘画形式。此外,为加强视觉效果,我从青海民歌中用迭字复句强化意境的手法得到启示,在一个画面上不断重复一个图形符号。在孔子所编《诗经》中也能找到这种艺术手法,学者们称之为【复沓】。]     我对他说,企图消除弥合抽象与具象对立的,在二十世纪的四、五O年代就有一位俄裔法籍画家斯塔尔(Nicolas de Stael)提出过。他有一幅名作《瓶花》,就是虚看是具象,实看是抽象的作品。可惜他在四十一岁就自杀了,没有能蔚然成风。朱成林不知道斯塔尔的探索,但他们俩是创新者[所见略同],或者说,朱成林正在完成斯塔尔很有意义的未竟的求索。     朱成林想过,一种艺术方法如果没有普适性,就没有普遍意义。中国的水墨画很难走出中国国门,其原因就是因为它在画具(毛笔),材质、(宣纸)、人文理念(儒道佛)、美学传统(写意)、甚至传授方式(在临摹老师中传授)都太特化了。他多年来探索的具像抽象兼得的[泛像]之法,虽然证明能够有效地表达出[地球屋脊]上的视觉,然而是否也能画好巴黎的风景?     这就是他两度来法国的新课题。他在一九九六年,在国际艺术城画室用他的[泛像]画法,画出了巴黎蒙马特高地上的圣心教堂,非常成功,证明同样可以普适地画出巴黎的视觉新感受。     这次,他又作了进一步的探索,更富有垂直跃动感地画了[巴黎街头],更富有旋转感地画了蓬皮杜现代艺术中心旁边的彩色雕塑喷泉。他还画了超越东方的普适的[天堂的钟声]。     这些[泛像]表明,他画出了他[看]到的独特的巴黎,既具象又抽象的巴黎。     朱成林的吸收了大量高原紫外线的黑黝黝的脸,向着波光粼粼的塞纳河绽开了自信的微笑,意味深长地说:[我的表现手法是非常简单和稚拙的,乍看起来,没有远近,没有明暗,没有虚实,也没有比例大小,只有一堆颜料和色块的堆砌。但是在我看来,要比单纯的具象或抽象更能打动我。绘画风格可能是一种秉性,但是绘画形式,只与感受和思想有关。不同形式,是画家找到的感受世界的新的视觉方式]。                                                          欧州日报  2000年9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