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象对话 — 中国油画.工笔重彩.水墨肖像艺术展学术研讨会

阅读:3821发布于:2009-07-17 10:19 作者:中国油画学会

时    间:2007年5月10日下午14:00 - 17:30

地    点:北京东城区美术馆后街康铭大厦会议厅

出席油画家:
          靳尚谊   詹建俊   张祖英   何红舟   忻东旺   徐芒耀
          郭北平   杨飞云   孙为民   俞晓夫   谢东明   闫振铎
          徐唯辛   孙建平   孙  逊

出席中国画画家:
          田黎明   孙志钧    何家英   蒋采苹   李 洋   王颖生
          刘金贵   金  沙   韦红燕

发言记录

张祖英:
    今天,我们在此召开这个特别的会议,是油画、工笔、水墨三个专业的人士,为即将举办的“形象对话-中国油画工笔重彩水墨肖像艺术展”而召开的学术准备会, 旨在对此次展览的相关学术问题进行讨论。列会人士包括在京、津地区的画家和部分其他地区的作者,对大家的重视表示感谢!本次会议主要是对展览所涉及的必要 的学术问题进行研讨,并明确展览的目的和要求。过去两年,我们曾举办过油画风景和中国画-山水的比较展和研讨会,取得了很好的效果。这次是人物肖像画,并 且是中国画肖像和油画肖像,把这两个无论是在西方,还是中国都具有很深造诣的画种,放在一起进行展览,一定会碰撞出许多火花,带来新的学术问题,所以,这 次展览即有开创性和挑战性。同时,又具有很高的学术价值,因此这次会议非常重要。

靳尚谊:
    将油画、工笔重彩、水墨肖像画放在一起,进行专题比较展还是第一次,展览很重要。肖像画是一个非常古老的绘画形式。当今社会经济的飞速发展,带动了现代艺 术的发展。肖像画做为一种非常古老的画种怎样适合现代社会的审美,用途,在创作上有很多问题需要我们研究。其中,它的现代性的研究十分重要,也是这次展览 必要考虑到的问题,对于艺术的现代性,中国和西方的理解是不同的。美国的格林勃格曾经说过“现代艺术就是平面化,平面化使得传统古典油画的实用功能发生改 变,装饰性加强,从而使得审美功能发生转变,由原先的写实性转向平面装饰性,由实用性转向欣赏性,欣赏性的提升,使得艺术的风格多样化,可以说平面性是西 方油画向现代转型的一个重要标志”。但西方艺术的现代性理论不适合于中国,因为中国画本身就是平面的,平面装饰性是中国画艺术的核心,所以,中国人搞现代 艺术只搞平面化就不够了。这都是我们面临的新课题,需要我们去思考,去实践。所有的理论都是从实践中得来的。
如何通过肖像画的形式在艺术上去体现当代社会,当代人的生活—如果所有参展的作者都能认真的重新思考及在实践中有所发展。那么,我们这个展览就将是具有十分重要的学术意义!

田黎明:
    这次展览将中国画,油画两大画种组合在一起,以肖像画的形式来反映当代人及当代画家对社会、生活的体验,非常有意义!
    靳先生的讲话,对我启发很大,我理解的是:就中国画家而言,如何将传统的人文思想和优秀的人文语境纳入到当代生活、 反映生活,并加以体验,借助笔墨-这一个中国画的形式来表现,并有所创造,形成一个适合当代文化环境的笔墨语言,是非常重要的。中国画具有非常优秀的传 统,继承传统对于中国画而言是非常重要的环节,但我们对传统的继续,应该以当代生活做为基础点,在现实生活中去发现人的真、善、美,并加以提炼。用传统文 化的境界来加以连接。
中国画传统历史悠久,如果脱离了传统的背景,只单纯的套用中国画的传统形式画法,则会使绘画变成一个简单的样式,而缺少了足 够的文化的空间来支撑。所以,如何从精神层面上,从日常生活中,把传统的人文精华放进来,加以体验。从而,发现当代人精神上的闪光的东西。从这一点上看, 这次展览为我及我们所有参展作者都提出了新的课题,我们应该认真对待。

詹建俊:
    这次将中国画-油画两大画种放在一起展览,还属首次。特别是中国画分为工笔重彩和水墨写意。为此,我们除邀请传统意义上的写实画家参展外,还特地邀请了部 分表现风格的画家参展,以和中国画写意相对应。从历史上看,东西方艺术的发展有一个相互转换的情况。中国画传统是平面的,但到现代,根据自身发展的需要, 从西方艺术中吸取了光影等元素,来丰富中国画的创作。而西方绘画也从中国画中吸取了平面元素,从传统写实到平面装饰。当今全球化,各国各民族之间文化交流 频繁,促进了民族文化间的融合。从中国油画的角度出发,我们提倡向中国传统学习,呼唤油画的民族化。而从中国画的角度出发,可能更多的是考虑如何使传统样 式更适应现代社会,合乎当代人的审美要求。所以,这次展览意义重大,大家可以通过展览相互学习,相互借鉴,共同研究。从绘画样式来讲,各自画种的特性及画 家个人的特性,如何在展览中得到良好的体现,非常重要。从展览安排上看,各自画种之间特性,会比较突出。但从画家个人的风格来言,由于肖像画的特定题材、 使得它在艺术表现的语言发展和风格面貌多样性上,不如其它诸如:山水、风景、人物画等题材表达范围广。
    照相技术的发展使得传统肖像画逐渐的更新丧失了其实用功能。但从肖像画做为一门独立的艺术,其给人们的那种独特审美情趣和精神内涵及艺术的享受,却是从其它艺术中得不到的。因此,肖像艺术上如何能风格多样,是给我们的课题。
    艺术发展的规律是从尊重客观到主观表现。肖像画艺术的探索,也是遵循这规律上进行的,如何选择—如何发挥,就是我们广大作者面临的课题了。我们希望通过这 次展览,使我们的广大作者能够在各自的表现领域内,把对东方、西方;传统与现代的思考、通过每位作者在肖像画的实践中表现出来。也希望这次会议,可能做为 一个促进因素,使每位参展作者在各自的领域内进行一下思考,使我们的艺术在原有的基础上向前推进一步。

孙志钧:
    这次展览的意义和价值,刚才靳先生、詹先生和田黎明先生都已经讲过了。在此之前,也曾举行过中国山水画-油画风景的比较展。但大都以水墨画为主(中国画方面),由于中国画一直以水墨写意画为主导,所以工毛画一直处于弱势。
    这次展览,首次将中国画分为工笔和水墨,我想可能由于两方面的原因。一个是由于这次展览是由油画学会秘书长张祖英老师和我们工笔画会秘书长金沙发起的,所 以一开始就将工笔画考虑在内。另一个原因,我想是由于肖像画的特性所决定的。中国画的发展历史上是先工笔到水墨,先写实到写意。而中国肖像画的产生和发展 与西方相似,也是先具有记录影像的实用功能。工笔画是中国画中的“写实派”,在表现具体形象上比水墨写意画具有优势。另外,中国肖像画也是传统工笔画的一 个重要组成部分。
    中国经济的发展,受到世界各国的关注,带之而来的是对中国文化,价值的重新认识。所以,在这个时期,举办“形象对话-中国油画工笔重彩水墨肖像艺术展”。就更具有特殊的意义。
    工笔画的传统悠久,正如靳先生所说:“如何通过肖像画的形式,表现当代社会生活和人的精神面貌对于我们每一个参展作者都是一个新的课题,需要我们重新思考、重新体验、认真对待”。

何家英:
    能与油画学会一起搞我们中国画感到很荣幸,油画学会的活动我从心里感到很佩服,很严肃、很学术。今天国画、油画联合起来是件很好的事情,更重要的是我们不 同画种画家能更加具备学术性的搞一些活动。从当代世界绘画来看,多样化多风格无法站在一个基点上来看绘画,那么今天组织这个肖像画展有它特别意义。不管别 人怎么发展的,由于我们摘出了一个点,肖像这个主题,这样就使我们,不管你画油画还是国画,水墨还是工笔,是中国人外国人,实际上我们都站在一个基本的基 点上平谈问题。这就使我们有了一个游戏规则,这样在我们讨论学术问题的时候,我们就可以把话说到一起去,就有得可研究,不然的话你说东我说西,实在是驴唇 不对马嘴,完全没有办法在一起交流,所以这样也使我们国画油画在讨论问题上站到一个共同点上,这也是一个举办这个画展的意义。
    尽管世界性的绘画五花八门,但是肖像画在一些国家我想是作为写实绘画里最顽强的一个画种。比如像美国,美国是当代绘画的核心啊,但是美国的肖像画家有一大 批,写实画家有一大批,画得非常好。澳大利亚的画家也是每年都要举办肖像画展,他就是摘住一个点,我们在学术上讨论问题,这是动议可能跟澳大利亚每年举办 肖像画展以及有邀请我们去搞展览有关系。那么这种形式非常好,刚才靳先生说的我理解的是,肖像画本身是一个极传统的东西,要说它的历史不是几百年也不是几 千年的事情,基本上有了绘画可能就有了肖像画,油画那边只要有记载你就能看到肖像画记载,在国画方面,秦汉之前就有。这些东西,过去它一个方面是给人写 像,记录形象这个功能。另外还有一个功能 - 教化功能,特别是中国,它的教化功能更大,它要画圣贤英雄画明君,来赞扬他们赞颂他们,它有它社会功能的作用。西方肖像当然主要也是存影,存下来这些人物 的形象。但是,后来发展的远远不止这些,它有了更深刻的意义,所以在肖像画可研究的很多,传统上有很好的传统,可借鉴的东西。靳先生讲的呢,我想是说不管 哪个画种,在肖像画这个问题上,在中国不会像西方说的明确的当代性 - 平面,实际上靳先生等于给我们留了一个课题,就是今天的肖像画应该讲不同于一般的传统性的肖像画和写像这样一个功能。应该讲今天我们举办这个肖像画展,应 该是我们提出一个学术主张就是突出它的当代性。肖像画就是那范畴,但是关键在于你搞出了一个游戏方法,看你能不能在这个游戏方法中玩出新花样来。解决肖像 画在当代绘画中的当代性,就这么个问题,简单的做一个写生就无意义。比如画古典油画,一个像后一块黑背景,那就不会这么简单了,它就一定会有一些审美上的 或者思想上的、形式上的意义。同时,摆在我们国画面前的还有一个对于形象的刻画能力。因为中国画在刻画形象方面古人也有一个很生动、深刻、很有个性的形 象。但是,大多数来讲容易画得概念,中国画概念性比较强,容易概念。那你提出肖像画来,就要克服这个解决这个。要更多的向西方的肖像画学习,向西方的人物 画学习,在这一点上实际上我们今天油画也好,中国画也好,工笔也好,写意也好,实际上我们已经站在了同样的基点上,同样的要研究的问题上,咱们开展这样的 一个学术活动,所以这就使咱们这个活动,咱们是完全有共同语言的,然后怎么样呢,就展览起来看看,互相就可以交流,而我们这么多画种搁在一起搞这个活动, 势必使我们的肖像画展形成一个多样化的局面,我想是这样的。

闫振铎:
    靳先生刚才谈的比较好,但有一点我的理解是我觉得东西方尽管有区别,但作为人类共同的一种取向,它有共性,而且靳先生也谈到这个问题,我觉得这指欣赏性。 因为以前的功能是再现它,我要把这个形象记录,肖像更多的是强调客观人的形象,这是第一位的。但欣赏性可不只平面的问题,它不是那么简单,从中国绘画发展 来看也不是这么一个简单的方式的问题了。我觉得现代艺术的核心问题是它的欣赏性。当然古代也有欣赏性,也不是说没有,只要是艺术,全具备有欣赏性,但是它 有侧重,就肖像而言它有特殊功能刚才大伙已经谈到这个问题了。它本身是在像的基础上突出它的欣赏性,这就是非常重要的。比如说你画一朵花,一个山水,你可 以强调你个人主观的东西,可能把这个东西反复破解,重新组合,或者你吸取它取一个方面。为了更好的表现很极端的手段你可以运用,甚至没有文字表述的话有多 种解释,这全是允许的,就肖像来说的话,既然是肖像画,那画得就要像这个人,这是个前提。是这个人,但不认识这个人的话,他看的是你画出来怎样给他视觉 上、精神上的享受,欣赏的这个角度去享受。而不说了解这个人,述说一个什么故事,不是这个意思。我觉得这个是很重要的,就算同样是一个很熟悉的人,我相信 作为现代人来说,不仅看形象像,神态更像,同时处理手法艺术的表达,材料的运用,手法的创造,不仅是这个人更具有审美的欣赏性。对于现代人来说,人们就会 去关注它,就像那种广告招贴一样,你得首先吸引人,你在一个繁华的图像世界中把他抓住。要有个性创造,不是说耍怪,而是比别人更吸引你的视觉,不只吸引 你,而且能让你停住去体味它为什么把画面塑造成这样一个状态的,实际上这就是一种审美的欣赏性的问题。西方的发展本身是符合的。中国的绘画发展道路基本上 是一样的只不过中国工具材料的运用,特有的方式和我们东方人不管是建筑结构还是人的形象构造,人脸部的起伏都有关系,和我们古代穿的衣服长袍大袖富于线条 这种装扮有关系,长袍大袖在体积上弱一些,西方人穿得很粗糙的毛呢富有体积,所以他的形象也很有体积感,而且从他们传统的雕塑、建筑来说都是这样的,我觉 得任何民族造型、审美艺术的形成和它的环境、群体的甚至说人物造型是有关系的,它不是一个很偶然的事情。我觉得这个问题上呢再一点来说的话,这个写实,东 方的写实和西方的写实概念是不一样的,它产生了东西方不一样的表达方式、审美方式了,有了个性,特性,但从本体核心点来说的话,它又是共通的。所以刚才靳 先生说的我认为中国的理论界不像西方的那么善于总结,而且善于深入实践,从实践中提出问题解决问题,而且通过理论概括,咱们理论家老是囤来卖去,我这说话 难听了点。我们不是没有实践,我们不是没有创造,而是缺乏理论的总结。现在实际上我们开会谈的这些问题,也只不过谈实践更有意思,如果谈理论的问题吧,说 实在的,我对理论一窍不通,我觉得这方面严格来说的话,首先该提出这个。如果从中国传统文化的发展来看,我老觉得那种完全西方写实的照片式的方式,中国画 现在有这么一种说法,有一个人去搞这个东西,对个人实验来说是值得尊重的,但有一点我觉得从整个人类的审美上来看的话,那不是一个应有的取向,从那里看不 到有更多的创造,就是一种彩色照片描摹的东西。再一点中国画来说,当然我接触的比较少,但我也挺关注挺欣赏这些人的,我觉得中国画最重要的是材料的发展和 应用,那么能不能拓宽。前一段有一部分人是这么做了,但很快又杀回来了,整个全往水墨上靠,本来中国画色彩上是一个弱项,可现在水墨越发的淡化色彩,从墨 色上越积越多,好像大黑团似的,远处看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其实这个东西不符合现代人的审美趋势了,现在成片成片都是这种东西,山水画尤其突出,这就是 我个人的看法。我觉得中国来说工笔画研彩作了很多新的尝试,我觉得是非常有意义的,而且你要表现新东西吧,材料的拓宽,新材料的运用,不要拒绝,为了什么 “水墨就是水和墨”实际上把自己手脚给束缚住了,这是我的看法,我自己觉得是这样的。墨是很好的东西,怎么运用,色,很好的东西,怎么运用。这应该是新的 课题,不应该回避它。当然这是一个外面的人谈国画,本来是不应该的,但是我把我的感受说一说可能对咱们同行也不是多余吧。

蒋采萍:
    水墨也好,工笔重彩也好,从历史到现在,从当代意义上来讲,我认为正是没有真正有个性的肖像画。古代有《历代帝王图》、《文渊阁功臣》,到明清有影像,画 祖先的,画穿着官服的,影像一类的,没有真正有个性的。在艺术上有风格的真正意义上的肖像画在当代无论水墨还是工笔是没有的。我是这么认为的,但是我们应 该有,而且我1949年以后这一代的我是53年入学,58毕业,老师也是提倡我们搞肖像画的。记得当时叶浅予先生特意从美研所借来传说《多尔衮》的肖像, 让我们临摹,那不是全身的,它也是影像性质的,但它是半身的,我临了那张画之后我就感动啊。我觉得我们中国画是有肖像画的,它虽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素描式 的,但是结构非常准确,但后来我知道多尔衮的历史,他三十多岁就去世了,这张上的年龄有五十多岁,肯定不是多尔衮的像。戴着官帽,穿的不是品级很高的衣 服,很简单的,这有个补子,半截儿,跟一般的肖像画很不一样。而且这个人脸部刻画的,他虽然处理得非常平,但是从素描上来看,我们素描解剖都学过了,我就 是觉得他怎么画得这么准,应该是个清中的肖像。我觉得叶老特别有眼光,我觉得中国是有肖像画的,我们应该好好继承这个传统,把它发扬下去。我很认真的临了 这张画,而且这张画留到国画系做教材了,原作不能老借出来,以后就临摹这张了。我临的时非常有趣,非常入神,入画的,我自己的感觉是感情全进去了。当时正 是前苏联的油画展,来的很多,画册也很多,正是那个时候,我们当时对列宾、对苏里柯夫佩服得不得了的时候,那时候临的这张画,55年吧,1955、56年 的时候,我觉得一点都不比列宾、苏里柯夫差。我们有好的肖像画,只不过我们没有好好的去寻找,没有好好的去研究,没有好好的去继承。我学了很多当时苏联式 的素描,学那个两个月才画了一张人像,真是画得苦极了,一个学期就画了两张,可以说我的素描还是学的相当深入的。但是我从来没有感到我现在我的学生也有这 种感觉,让他在很平的面里去找关系他老不行,老找出光线来了,对那个线他老找不出来,我觉得我们那个时候不是那样的。我们虽然上午是苏联式的素描,下午就 是蒋兆和先生讲白描,或者高溪顺先生的花鸟画,也可以写生的。所以我就感觉我从来没有感到矛盾过,把一个东西变成平面的但东西全有,而且很平,也很好,我 并没有感觉到矛盾过。所以现在我也喜欢画肖像画,虽然现在画的也不是挺多,到现我知道,中国画家之所以不像油画,几乎能画人物的都能画肖像,但是我们现在 中国画家就比较少了,为什么呢,中国有一个习惯,收藏家或者一般老百姓吧,喜欢画画的,准挂一个别人的不认识人的肖像,他没那习惯。除了挂一个美人还可 以,一般他没这习惯,这恐怕也促使中国画家去真正画当代意义的这种肖像画还不是特别多的,除非他自己比较感兴趣,所以有这么个机会跟油画家在一起合着搞这 么一个肖像画展对我们中国画家也是一个促进,大家应试考虑。我们应该有一个好的人物画传统。中国画家也有很好的写实能力的,也有夸张一些,其实在当代意义 上来看也应该属于写实范畴的。比如金贵同志,他虽然夸张一些,但他原来有很好的写实基础,他那个人物肖像就非常有意思,我的学生里面也有这样的。我就觉得 这些都可以做为以后中国肖像画发展的不同风格,不同样式,而且有这样的余地,所以我就还是挺高兴能参加这样的一个展览,原来我就想拿几张原来我画的肖像, 包括宋庆龄,包括我画的叶老叶浅予先生、我的恩师,还有一些当代的女性和男性,老人,这些都有。但是听大家这么一讲呢,我就觉得这恐怕还不够,还应该重新 创作,因为咱们还要到悉尼去展,大家应该有精品意识,我们不但是给中国人看的,而且这样是对中国画界肖像画这种样式的提倡。我觉得大家还是拿好画,或者再 创作,更符合当代精神的这样一些作品。

俞晓夫:
    肖像画我现在准备写生,对模特我想做一些选择的,选择一些我个人觉得比较符合我内心想法的模特,比如我选择一些比较有人文气质的或者有特殊身份的这样一种 知识分子形象的模特,我准备画这样的一种肖像。我比较喜欢俄罗斯谢洛夫这种类型的肖像。因为我觉得刚才说当代艺术要把肖像画画成当代的,老是这么提,压力 也是蛮大的。真正意义上中国绘画要把肖像画画好,不管是油画也好,国画也好,其实要走的路还是很长,还没有到平分秋色啊怎么样一种地步。所以我想老老实实 画一点同时尽量使自己的技术特长表达出来。我觉得呢,用以前的去画这是一部分,另外我还想画一些肖像多多少少带有一些……,我不说什么现代艺术、当代艺 术,这种说法压力太大,就是多少有点面对我们当下社会的一种我们所说的这么多年冲击以后形成了一种画语模式,还有它一种客观存在,这种东西多多少少会带到 我的画里面。但是我的画要求我自己让大家觉得它是对着对象而不是对着照片。若对着照片的话呢,我觉得多多少少……,对着对象画呢,我觉得它难度比较高,画 得好难度比较高。那对着照片画呢也是好,但对着照片要感觉出不是过于依重于照片,如果过于依重照片,那我看出有很大的这种痕迹的画,在我心里面就很……。 另外我觉得我们的肖像画很多,中国社会不像古老的欧洲社会,欧洲社会几百年慢慢过来,尽管十分现代,但是你到欧洲去看,欧洲就是一个古老的欧洲,你觉得他 的每一块砖每一个角落都有文化的底蕴在那里流淌。他们不是好像中国大跃进式的,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西方社会文艺复兴以来那么多年的短短时间一下子做,工作 量很大。其实我们油画画家很多有时也是人物画家,有了肖像画呢,我是人物画家去画肖像画这一主题了。其实我也不是一个真正的肖像画家,但是我绝对是一个很 能画肖像的画家,说回来,这是一种辩证的。但是我认为刚才何家英先生说的很好,就是最好是有一个点,是很有难度的一个点,国画要做到,油画不同风格的油画 家也要做到。比如大家都画一个人,你画的怪怪的画出来,但是很像,非常有它的内涵,当代性,或者有它的什么性,它就是一幅好画,但是我不希望画得像大骷髅 一样,说是弗洛伊德画了一个大骷髅,你也画弗洛伊德,他就画出来了,画的四分五裂的一种东西,他称之为肖像画,也可以。所以我觉得肖像它是一个点,而且我 认为我们中国的肖像画家今天在这里开会的多多少少基本上属于一种美术界比较稳健的一类,不是过于前卫啊,或者过于保守的,这是当下画创作也好。这些是我们 要关注的。今天我听了靳先生他们的讲话,也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我觉得尽管我们过去搞过一次肖像画展,但是从本质上来说,我们的肖像画在理论上是很缺 少的。今天的开会我觉得理论上很缺少,搞一个画展在理论上很缺少的话,有时候会出现一些问题。我个人觉得油画学会还要在理论方面作更充分的准备,现在有缺 失的感觉,我准备听听让我听起来像毛主席文艺座谈会感觉的,没听到。所以呢,我个人觉得还是有缺失,当然我这是开玩笑的说法,我觉得而且期望不要过于高 于,还是要实事求是,认真的去画,我想起来就讲这些。

孙为民:
    刚才晓夫说的非常好,一般来讲晓夫说完后边的人有一定的时间缓不过来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油画学会在这几十年中每一次的展览都很有学术性,而且在中国美术发 展的重要时期能起到一种或是有一定的提前量,或是有目的的重点引导,这次的展览我觉得相对以往的展览更具有挑战性。这最近几年的展览不管是个展也好全国性 的展览也好,最不缺的就是风格和样式的东西,因为大家对风格、样式以及材料的实验已经做得很丰富了。像现在大家能想到的东西都不用担心没人做,有的你想不 到的也有人在那做,所以风格化、样式化、图像化的东西在当前美术界是很流行的。正因为这样的原因造成了我们另外一种东西的退化。一个退化的就是精神上的退 化,就是大家很注重研究个人的感受,很注重研究那种比较扭曲的,甚至病态的情绪,而对健康的大家都能理解的东西往往比较淡然。所以这种退化还是作为一种人 的在某方面的突进形成了另一方面的营养不良造成的,还有一种就是造型能力的退化,尽量样式多了,但绘画这种东西呢,它依然有它独到的东西。像前一阵在美术 馆有一个展览,是邓伟的人像摄影,他是张艺谋的同班同学,但是他没发展去搞电影。近十年多呢,他是走遍全世界,到处给人家拍照片,拍的基本上都是肖像,一 些文化名人、政治界的名人、经济界的名人,他的事情的意义就是用相机通过形象记录了当代社会里各个领域的精英 了他的照片,包括他出的那些画册,因为我 也参加了他的研讨会。我就感觉到有一种说法“由于照相术的发展造成了绘画特别是写实绘画的萎缩”,我觉得那种说法完全是胡说八道,那是一种从表面的样式的 观念和理论来看待绘画,拿照片、照像艺术和绘画、造型艺术等同起来对比,是一种很不适当的比喻,邓伟能做到的那些绘画很难做到,因为它是短时间内迅速的抓 到了一些人的特定时间,特定环境的特定形象感,特定神态,是非常有感染力的,但是那种东西是他的长处啊,是一种机械通过人的控制所能达到的一种极致。绘画 不一样,绘画是画家用眼睛、用手、用心来画出来的,跟照片那种完全不一样。所以这次这个性质的考验是由两方面对当代中国绘画的考验,一个是功夫,我们的功 力这些年由于样式、各种风格的丰富,我们的能力在发展了还是萎缩了,我觉得这次肖像画展又是一次很好的机会,也是一个考验。大家在对形的能力、对色彩的能 力、对把握人的精神上的能力,你组织画面的能力,在肖像画里应该比别的画受到一种更突出的考验。这里面来不得半点虚伪,就像刚才晓夫说的,你说邓怒名的画 好不好—好啊,随便的扫来扫去,大笔也好啊,大块的颜色往上招呼也好,最终它能成一个人的形和表达一个具体人的精神。所以我觉得这次肖像画对功夫的考验肯 定是以往画展所未遇到的前所未有的一种检验,我们是进展了还是在退化。还有一个就是精神的检验,因为最后重大历史题材我是画希望工程,希望工程说白了就是 到那些比较穷的地方,小孩上不起学,条件特别差,找这种地方。这画画出来呢,既给人感觉能有一种中国人向上学习的精神,另外还感觉很穷,让人一看除了国家 支持,每个人对希望工程都要付以爱心。我找了一些地方,北京的远郊区,河北的一些地方,还有山西原来我文革插队的一些地方,当时我就想中国现在发展的这么 快,已经发展这么快了,你要是出去百十里开外你再体会一下中国是什么样的变化,我觉得这个也是当代搞文化搞艺术的一些人应该关注的事情。现代性已经很清楚 了,不能用国外的、西方的现代性来套中国的现代性,我也觉得不能用北京、上海的现代性去套河北的现代性,差别很大。所以我觉得现在尽量少提一些现代性这一 类的鼓动,更多的关注一下现实,更多关注一下当代中国的现实,那就是有城市的现实,有小城镇的现实也有农村的现实,有知识分子的现实也有农民的现实,也有 下岗工人的现实。所以我觉得这次的肖像画是对我们现在搞画画的人的考验。第一个我说的是对功夫的考验,第二个我说的是对精神品格的考验,我觉得我们画画的 人太注重体会自己的内心感受,往往把他自己内心感受的那种比较病态,执着创一种风格的,那种急于求成的心态在画中反映的过多。在我们各种展览、大型展览里 那种东西很多。相反的,现在真正反映当代平常人的,那种比较朴素、健康的东西太少了。我觉得我们肖像画这样一个展览,一个是对绘画功力的,绘画本质的再认 识,能起到一种绘画的作用,再一个就是画画的人除了关心自己,要更多关心周围,关心现实。

何家英:
    我很赞同刚才讲的,不过我更正一点,我讲话时忘了,不是说现代性,当然也不是当代性,对西方当代性我从不认为西方,我们强调的当代性具有我们自己的标志, 就像张老师讲的。甚至说出来现实性,特别好,因为当代性关键在于表达当代的生活,我觉得这是形成当代性最重要的因素,如果完全站在西方的抽象绘画、观念绘 画上头强调我们的绘画—这就是我们的现代性,这不符合我们中国的国情,中国人应该有自己的主张。

闫振铎:
    我觉得你们这个观点只是一个观点,但实际上作为艺术,多谈艺术的话,简单说,你要说是关注现实的话,一幅绘画来说的话,就是咱们圈子里的人看看怎么怎么 着,好像看着就表现现实了,或者说明现实的问题了。但是从整个图像的艺术性来说的话,绘画几乎是微乎其微的影响,你就没法跟影视比。比如新闻吧,及时报道 生活的真实,它这是一个动态的去述说整个事件的发展和他们的生存状态。我觉得这个东西我们谈艺术的时候不要把自己过分的放大,我自己好像包打天下,是事件 我全要包揽全要解决,我觉得这是不可能的。我们是生活在今天,我们今天在当下作为艺术和绘画来说,你的价值,怎样在图像世界里记述我们现实社会,记录我们 现实的状态下,到底绘画能起多大作用,我提出一个问题来,我们搞绘画的老把自己塑造的太神圣了,好像天下没有我天就塌下来了,现实好像就不能述说离。我觉 得不是这样,也不要给别人戴帽子,说我就关注了现实。不要过分的夸大自己的能力和责任。你可以这么做,别人也可以那么做。那做做不见得就不是现实。而且还 有一点,做为人类社会的发展的活,还有一个文化导向的问题,我觉得这方面也需要我们思考,所以这个问题不要以为好像说是刚才带不带照片,我不是说这个问 题,我觉得美院的教学存在着很大的问题就是导向非常不清晰。我觉得里边现代艺术家就不关注现实吗—他不关心整个人类的价值主旨,他不关心吗—我就提出这个 问题了。每个人觉得你怎么搞怎么好你就把你的搞好,简单说不需要指导别人。现代的社会不需要精神领袖,我怎么怎么领导别人,没这种现象。我觉得我们应该活 在现实,这个现实是什么样的现实呢—就是个百花齐放,每个人在文化艺术上按自己的创造。我们别给自己增加这个增加那个,同样,我们在发言时注意这点,还要 给自己贴标签,也不要给别人贴签,这就是我的观点。

孙为民:
    每个人要真的理解不是引导别人,真能那么做就很好,可恰恰有时候说你不要去引导别人,其实在用另一个东西在引导别人,也反映到我觉得不要那敏感,不要那么神经过敏,但我觉得现在需要沉淀下来认真研究这些问题。

俞晓夫:
    我在想我画出来过得了过不了关是一个想法,第二想法画出来这种肖像画人家会不屑一顾,唉呀你还在画这种东西呀。

孙为民:
    整个美术馆二楼三个厅搞了一个《农民啊!农民》,整个二楼全是当代画家画的农民,三楼是文革前藏品表现的农民那些画。美术馆除了专业方面它做了两个调查。 一个是请了些官员去,请了文化部以文化部降孙家正为首的官员去看一楼,看了他很强烈的反应,就是说你们画家的眼睛怎么这么扭曲—怎么都看得这么丑,表露的 我们的农民都那么丑陋吗—这是比较典型的官方的看法。后来他们也做了好多调查,发了好多问卷,普通群众最喜欢是的孙滋溪先生的《毛主席在天安门前照像》, 当时有很多工农兵群众在照像,还有就是温葆画的《四个姑娘》,但是通过官方也好,群众也好,不是从艺术方面研究作品,但它在另一方面也是一种检验。现在画 的东西一个是眼光一个是能力。那么大家都一样,大家对好的东西都没有感觉,大家能力都不强了,大家能力都不强了,我觉得有时通过一个案例对一个时期人处于 的某种状态可以做深入的研究。美术馆的展览是一个很好的展览构想,但是没有发挥好,《农民啊!农民》它的构想是通过农民看到中国当代社会的发展,那个展看 不出来啊,刚才老闫说的我特同意,就是画家和文化人不要把自己的作用看得太大,不要觉得自己什么都明白,别人什么都不明白,其实我们在整个社会发展中只是 很微小的一滴。所以我们在自己的位置上,能把自己的事做好,做到位,能发挥了点积极作用,除了自己欣赏之外。如果自己欣赏就不要拿出去,如果拿出去就要看 到它给社会带来的是什么样的东西。不同的画家不同取向不同作品,有的带来就是偏于冷的情绪,有的就是偏热的一种情绪。但是我们的画要拿出来就不能无视这种 社会功能,要不然你画就不要拿出来了嘛,就自我体验就行了。既要组织画展,我觉得自己没必要给自己压力,把自己看得那么神圣,你能起多大作用,但用为一个 群体,一次活动,你要拿出来,不能不考虑到它在社会上会产生多大的作用。

李  洋:
    听了许多画家的讨论,觉得中国画家比较文笔,这么激烈的争论还很少看到,所以深受鼓舞。说起肖像画邀请我们人物画家参加,我觉得这是对我们写意人物画家的 一个课题。因为肖像画这个名词的由来就是从西方移植过来的。中国画对传统以人物肖像为主的这种作品叫“写真”,传真写照,跟中国画的发展和中国画的理想发 展的要求有关系,中国画审美的要求是它的写意精神,跟西方肖像画的要求可能有一定距离,肖像画要求对客观对象的真实,从写意人物对比,中国写意画更强调画 家心理的真实,可能跟现实的真实距离比较大,追求一种水墨人物画写意的一种东西,它也跟中国画发展的脉络,以文人画为主,文人画本身画求抒写胸中逸气,中 国画本身离客观对象就很远,客观真实不是一个审美的要求。相反,我作为写意人物画家来参加这个画展我就考虑写意人物画对肖像画的要求,可能更多的建立在写 意精神的追求上,刚才油画家讨论的对肖像客观的要求,可能有一些距离 能正是这个审美上的差异,可能就会出现油画学会邀请写意画家参加这个展览,也许在 美学上有一些精彩的东西出现,我也觉得对中国画家无论是油画还是国画来说,可能也是当代的一个学术课题,两个东西碰撞到一起可能会出现一些精彩的作品。油 画学会可能也有这种希望。其实在中国画传统里,尤其是写意画里这种肖像可能少一些。我们看到的传世像象蒋先生说的《历代帝王像》用工笔的方式多一些。那么 到了清末任伯年有了一些作品,他也是画人物的时候比如画吴昌硕,也是画头对着吴昌画,那么头画完之后脖子以下他就自己编了,所以任伯年的肖像也是头对着真 人画,脸以下人物的服装报饰,手是佛手的样式,到了清末肖像画还是这种状态。到了蒋兆和先生,他画的《流民图》,每个人物的形象都有模特对照,以模特写生 的方法创造了《流民图》,我曾经跟美术馆刘曦林先生探讨过这个问题,因为他研究蒋兆和先生,我就问他是不是《流民图》是一个写生作品,刘曦林先生他也赞 同,但蒋兆和先生《流民图》给我们的感觉不是一张写生,《流民图》是创作跟我们一般的写生又有很大距离,我觉得蒋兆和先生高就高在这儿,对人物写生给我们 来说感觉完全是创作,所以给我们写意人物画家也提出这么一个问题,肖像画对于我们来说,从写生过渡到肖像创作,从蒋兆和先生的作品里我们能得到许多启示。 比如我将来画的作品它就不会单纯是一种写生。它这种肖像画对写意人物确实是一种课题,所以我也想通过这个研讨会听了各痊老师的观点之后,通过参加油画学会 肖像画展,对中国写意人物画将是一个新的启发,可能会有一个新的课题出现。作为写意人物画家来讲,我对这个课题还是很有兴趣,也很有信心,将来能拿出能看 得过去的作品。我觉得从油画肖像画里能得到启示学到很多东西,来丰富我们写意人物画对当代性的表现力。

杨飞云:
    “形象对话”,咱们油画学会第一次跟水墨画、工笔画举办这样的活动,确实挺有创意的。因为刚刚参加完“精神与品格”写意绘画展,提“精神与品格”是针对性 蛮强的,这在过去提这个词好像很什么,在那个一统的时候,精神与品格一统的时候是很难提的,但是当各种各样的标准、风格、流派到了一个很自由的时代的时 候,忽然从那里提出一个精神与品格,我当时体验就是提的非常有价值,它不单单在写实绘画里缺失精神与品格,难道我们的戏剧不缺失,文学不缺失—我们的其它 画种不缺失—所以我觉得很有意思,这种提法就提出了一些很深刻的并且有针对性的问题。紧接的这个展览我有一个体会,大家刚才说的其实到位,不外乎就两个意 义,第一个是能够从绘画上各自各画种是激发出当代人对绘画的一种贡献;第二个意义就是这个时代过去以后它肯定有一个留下一些形象,因为我们框定到一个绘画 里首先。谈现代的活那现代应该很广,现代都不是绘画了,最近去欧洲去了两次回来想按照美国人的要求……,前一段有一个《美国绘画三百年》看完了以后按他们 的思路绘画应该死亡,我们要顺着他们的思路绝对是这样,因为看到最后肯定没有绘画。而绘画在装置在多媒体在各种各样的那种现代里面似乎无法存在。但是跟美 国的思维,它的思维是否代表了整个世界艺术的进程,我觉得现在看来是相互的,它说死亡,其实不是这样的,但是一框定在绘画里面,我就觉得绘画过去以后每个 时代留下来的就是一些形象,就是那个时代特定的一些形象,那么现在提的形象对话,可能在国画、油画、工笔画有一个共同的大家说现代性也好,前卫性也好,实 际我们觉得绘画在当下的意义最后通过形象里面有一种这个时代的价值或这个时代的特征,这个特征不是美国那种激进的东西,又不是欧洲的东西,像刚才孙老师说 的北京和北京之外的差异我们每个人都知道这个感觉。那么在形象的这种又不是一个代表这个时代的一种形象感的精神面貌的审美品格的这么一种东西,我想这是这 次展览比较深入的一个作法。这种作法我还有一个新鲜感就是我对国画、工笔画只能从旁边欣赏,因为又是一个中国人,对传统文化的根源有一种从血液里面有一种 仰慕也好,领悟也好。但自己从事的人家老说你是一种洋画种,可我们在一起办展的时候现在好像是“油画这么一个品种”已经不能这么着了,它已经不能看成是一 个洋人的画种,它应该是今天中国人使用油画语言表达当下人的文化思考和情感审美的一种东西。所以在一起办展可能达到一个目的就是互相能有一种启发和促进, 我个人看这个,如果作得好的话。但在当下绘画的贡献就是,你画某一种画有一种敌对的或者是不一样的东西,肯定有不一样的,但在里面的价值是一样的,就是对 绘画的理解和贡献,就是说我来画我画了一辈子我画的是我个人的面貌,而且我在绘画上的一种理解和领悟表达对绘画的一种认识,在造型上内涵上肯定是我们当下 的人关注的一些东西。所以我说形象对话表面上看起来是两种画种,而且和精神品格是不太一样的。从样式上,实际上是那个更进一步的探索,所以油画学会做的首 先是在学术上这个点,我同意刚才徐老师说的学术点这个特别好,但现代形容这个肖像艺术是一门古老的手艺。特别现代的情况下越来越反感这个手艺,就说他觉得 你 的手艺是很古老的,现在特别多的提的是观念,是手艺背后的东西。这种提法造成的是绘画这个部分很难发展,因为在这之前在年前我谈的稍微多一点,跟几个朋友 去西班牙和法国在过年前时,看了一个展览,很意外的收获,除博物馆以外,从巴黎到西班牙,有一个展览,是西方人策划的“从塞尚到弗洛伊德”,就是到当下还 活着的画家,那正好一百年。1906年塞尚去世了,我是去年年底去看的,这个画展囊括的俄罗斯画家也有,全部都有。就是这一百年来从塞尚、凡高、高更开 始,所有的流派一直到当下还活着的艺术家。他用的题目就是形象,有肖像的意思,怎么翻译不知道,就是在这一百年当中触及到人的形象的时候产生的画面上的变 化,是个对比展。这个展览看完之后真的是对西方的放在一起后的反思,他用的一个点也很外围,就是用人像。蒙德里安这样画几笔冷抽象的,上面也是标什么什么 的肖像,所有流派都有,简单的说看完以后我有几点感触。第一个就是绘画在一百年当中确实有很多新样式出现,但是过了这个时期再看那个时期的“新”,已经是 很旧了,就不新了,而那些“新”的突破是很小的,很有限的,但恰恰有时候单单抱着它的时候,那种东西的简单、粗陋,让你觉得它没有那么大的价值,因为我们 学过史么,在史上最大的变化都知道,但是把画画摆在那对此的时候,新的感觉没有了,突破的那点东西呢,对别人有启示,但是简单是致命的,没有水准是致命 的,我觉得这是一个感受的点,第二个点就是绘画不能离开绘画本身,一旦偏离了绘画本体的规律,本体里的一种价值,绘画很难有水平可言,再一点画画走到表皮 的时候真的意义不大,可能对某种设计对现代的环境,设计的共性更大,你看那个画本身,对那边启发挺大,有价值,但在内涵上我觉得还是作为一个从情感也好审 美也好从传统的精神层面也好,你对这个画对视的时候,它们触动你的东西那个更重要,所以从塞尚之后往外走,走到越来越简单,越来越极端,之后西方人其实悟 到的东西很多,这次展览把巴尔蒂斯(刚才提到的),还有弗洛伊德的画有十几张,在这个展览里面非常的突出,大的广告里面放了两张,张力很强,而且感觉到他 们这些人,巴尔蒂斯弗洛伊德在现在理念有现代性,同时又有当代人的深度审美,但是更重要的是它对绘画有新的贡献。因为从委拉斯贵支、伦勃朗,从历史上也看 蓬皮杜也看,最根本的体会这个点我感觉是挺有反省性,我觉得组织这个展览的人很有眼光,他不评价什么,但这是我这个的感受,感受一百年来的东西就简 单……,个人的审美趣味有关系,所以看到之后最后的体验是这样。我们在搞这个形象对话也有形象这个点,就是通过形象这个点能和人联系的比较紧,你要看画的 形式、观念,我觉得就不好谈,但一回到人就好谈一些。最早的肖像是埃及棺木上死人画像,我买过一本画册,那个像感人程度和艺术感受挺强的,按道理来讲,这 是画像,但我觉得里面有个本质,一个就是说画这个的形象,另外他服务的目的是为了他的灵魂升天这个功能。刚刚我们谈到绘画的功能性,好像根本不是过去的功 能性了,但我仍然认为过去留传下来的好的肖像不是因为它的功能留传下来的,还是因为它的审美,艺术上的成熟留传下来的。单单功能性的肖像你没法看,一点意 义都没有,比照片还差。所以他的功能像埃及希腊罗马他们之后的东西好像有真实的人的形象,它的内容我们说是神性的,实际上它的功能是精神性的,可以这么理 解:精神性使它的审美性达到了那样一个高度,希望确实这样。说到绘画我觉得到了文艺复兴可能是一个永远的话题,好像一个不可企及的高峰。我自己是非常仰慕 文艺复兴的,我觉得再现代,你无法把文艺复兴这个给否定掉。而所有的东西好像从文艺复兴滋生出来。谈到形象、人物、人文主义这个点的时候,我觉得文艺复兴 这个时候画得很真实的,研究解剖、光影的一个时期,它的内涵是表达的,维纳斯—大卫,历史性、精神性、神性很强的一个东西,所以他的那种形象的升华,现在 看来不可企及的不是他的技术,我觉得那个时期的技术后来有很多已经突破了,但是在那个层面,他要画的那个人不是那个人的真实,通过真实表现维纳斯—圣母, 是这个,这个精神性是提升的。对应的东方人是讲一个天人合一,我们看宋代的绘画,最后背后的那个地方,那个点很高,最后看伦勃朗和委拉斯贵友这个时期呢, 我觉得从人文主义发展到后来呢,关注现实、关注普通人,但是这个时候带头很强的爱恨和它的这样的价值去画,你看伦勃朗画的那些肖像,他画的是普通人,但 是,那些人都可以摆到圣殿里去,这种感觉。他的深刻性和它的尊贵感,就不能说单单一个写真能代替了的,那么他从精神性上到它绘画性的高度,是我们单单研究 语言研究绘画性很难企及的,到了近代二十世纪以后塞尚这批人很伟大,能和文艺复兴对视的一个时期,但到塞尚之后更多研究的是人本的心理分析这个点,它把雅 的、神性的东西全部有了,出现了一些动物性。因为他研究人本的时候,总有些东西挖出来,他挖的是比较激烈的、内心的一种东西,那种东西好多时候体现出一种 动物性的感觉,一种刺激的感觉。今天中国人是不是去挖掘这个刺激性的内心这个点,好像从这个点上很难有升华的东西,因此我觉得刚才说的那几个人弗洛伊德、 巴尔蒂斯、罗贝斯这些人,他是反向的走,不单单是在绘画语言,正从精神性也有反向的寻找,这种寻找不是学术上打来打去,还是作为一个人内在对艺术的追求, 所以达到它那个画面的效果。我始终觉得我们今天能不能分析人本,人文主义在文学性在谈,伏尔泰也谈。今天谈的是人体,人文主义好像没这个词了,只有本,只 有本时似乎很难升华,很尴尬 了那么多绘画,你像突斯卡表现的那种,很强的那种东西回头看不强,是人的单项的激情的渲泄。这是一个讨论时搞实践的人(的 看法),我本来想听一听肖像绘画的时候,既不停在技术上,又不是大家谈不  的那些个人风格上,而能不能找到一个当今的形象绘画里有一个能激发大家升华的东西,我体会还是健康一点的心理才能画好画,或者是画画才有意义。

任颖生:
    刚才讲中国规律好像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肖像画,画论的记载上应该是有的,像《凌烟阁功臣像》、《历代帝王图》、《女史箴图》,这样应该算这种肖像画,但是因 为中国画保存有问题,有时候我们看原作看不到了,不像西方的肖像画在博物馆里,到了明以后,西方传教士来到中国,然后在西洋   写真术,西洋的图景绘画这种东西带领之后,曾经这些人一直到任伯年,可以感动明显受了西化的影响,好像我们比较传统,肖像画找到这了,很大程度上受了西画 的影响,西方讲的是人本,中国讲的是天人合一,这两个文化其实上是打架,大家接受西方的东西越来越多,表面看写真的能力,因为它毕竟是科学的通过美术学院 长期的深刻观察、写生,过去古代绘画没有,以为过去早早是从精神上表现对象,而这个东西如何去把握这个尺度很难。没有一些东西留下来证明我们中国绘画的写 真达到某一种高度。只是从画论上,这种在美术教育一直严谨的今天,我觉得包括在坐的包括前辈,接受的都是这种教育,  都是用这种方法去表现对象。我自己比较受刺激的是觉得每次画的依据大多是西方的造型观念,我后来想去西方真正看一眼,认为是榜样的地方去看看,后来我到俄 罗斯美术学院学习了一段时间,公派,我特别受刺激的是我们对俄国人苏联有很深刻了解,但他们对中国文化艺术的了解几乎是一片空白,这点特别吃惊,因为我在 餐厅里,在很多公开的场合,挂的所谓东方艺术都是日本的浮世绘,而中国的在他们的博物馆里有一点点,有一点粘走的敦煌壁画的东西,当时盗走的。他自己也说 也比较喜欢东方艺术比较喜欢中国绘画,但我觉得在他脑子里分析的米家山水、兵马桶,有一点点知道也是表面的知道,实际上对中国绘画了解接受于零,我觉得始 终咱们在研究西方研究俄罗斯,研究很多很多国外的文化世界,我们对世界的认识程度比他们对我们的了解程度高出来很多很多。这点我们觉得特别难过跟他们沟通 时,你想把你的东西给他的时候,基本上都是他自己的标准。你如何作为一个中国画家,老觉得不在一个平台上。实际上就是说,不是说咱们的经济不如他,就是经 济上,目前中国的经济状况比俄罗斯强,但是他还是抱着一种大国沙文主义的思想,他对你的了解还不是特别主动的,他不会去看你究竟怎么样。一个民族有很强的 文化特点,你给他打开以后,这是我的东西那是你的东西很明显,所以我觉得今天这个选题,油画这一块和水墨画工笔画放在一块,我们自己放在一起对比,拿东西 方文化和东方文化比,实际上在当下走向世界给别人看的时候有多少自己的东西,坚守的什么东西,什么东西是最闪光,什么让对方重视的特别重要,也可能中国画 家面临的课题更大一些,任务也就更艰巨一些。

宋惠民:
    刚介绍学会办这个展览,这种对比,不同画种,非常好。但也觉得还有一定的,好像给大家规定了一个题目在这里边发挥,也有一定的难度。刚才听老师们谈,还有 老杨说,其实我觉得观念和大家讨论的现代性,当代,就我个人感觉没有什么意义,这些谈话应该是别外一拨人的事,或者是搞理论的,因为他们有个工作,他们也 要吃饭,他们的事。我觉得作为艺术家个人来讲,实际上我们的出发点不是观念,就是喜欢这门手艺,这个技术,然后我们就从事这个事。刚才老杨说的这个其实你 想清楚了固然好,但有时会没有一个统一的结论,是每个人有每人的结论,所以他才有可能造成弗洛伊德的同时世界上还有别的艺术家,别的探索,弗洛伊德画成这 个样子是他的环境他得出这个结论,他喜欢油画这个传统,然后他又发展,我觉得讨论有必要,相互交流,象这么一个形象的对话,我也希望这么一个展览可能在坐 几十位画家每个人每个明确面貌,用每个人的画,用我们创造的形象,用我们的展览去对话。

刘金贵:
    咱们讨论什么时候的不重要,关键是我们现在的画家怎么把肖像表现好,这是重要的。再就是展览的引导性,一个展览获奖了什么的,马上好几届都是这种风格,把 导向把握住挺好的。好多的肖像把头画了或者像搬家公司的搬在纸上就是肖像,必须要突出什么是肖像的艺术性,孙为民老师说的形式感等好多种类的,你真是不用 想,太多了,每个年代都有每个年代的形象,七十年代,八十年代,五十年代,蒋兆和的年代。孙为民老师说的农民展览,现在的农民不是那样的农民,现在我们发 现画农民是画要饭的,画最丑的,最穷的,他认为才是农民,所以农民那种天人合一特别美的东西咱们城里都达不到,他特别高兴那种都画不出来,这个时候的审美 和前时的审美更不一样,因为文化大革命工农兵文化干部都一样,只要表现现代人的东西,你真真切切表现肯定就有时代感。像《韩熙载夜宴图》、《清明上河图》 记录的风俗风情就是那个年代的,关键是大家要真心的画这种肖像,用艺术画画,并不是用照片画。现在好多画家不画速写,他就用一张照片,没感动,回来就画 吧,工笔就是往细里面画这就是工笔,概念的东西比较多,还是画内在的我认为这是肖像画主要的东西,因为只要技术 ,照相机就可以了。

郭北平:
    第一反应没有感到策划这个展览深深的用心,今天一听这个会才觉得是有些内容的,是不是中西比较的东西,上次山水画和西洋风景画作一个对照性展览在全国影响 挺大的,我觉得山水画在中国画里它的地位非常高,几乎代表了中国老庄精神、神游,集中反映,西洋绘画里山水地位也非常高,成就也非常高,熟悉的那些巴比松 甚至以后的流派,一提肖像画我认为是个难题,因为中国绘画肖像画地位是比较低的,就是包括齐白石的写真在他的艺术成就归列上几乎大家避而不谈的,所谓不见 笔法不入画体,中国画的绘画评价是远离绘画对象的肖似程度,这块饼子是留给工笔画里有它的一席之地。它品评画时是纯形式的,赋予很高的人文语境,内涵。恰 好我画肖像较多,二十多年不间断抹点国画,主要是学习。我很羡慕中国人画国画的有些很高超的地方,在我的体会里,要把两者嫁接起来,我可能又唐突了,已经 过世的当代的威望很高的,谁把两者融合起来都是很难的,几乎看不到成功的迹象。别人看我画的花鸟说:没想到你这个画油画的国画还画的这么地道。我在画油画 就是越油画越好,国画就是越国画越好,当然不是很高水平了,这个东西是无法逾越,闲聊中我说也可能有朝一日我把两者自然而然的融合起来了,但是我发现根本 做不到,两者的成就都很高。肖像对话,中西方特别还包括水墨肖像,刚才何家英老师说人物肖像画有套路的,程式的东西,也的确挺令人烦的,有这些趋势。但不 否认各领域都有成就很高的画家。我是当时反应有点像俞晓夫说的,怎么把我自己的画画好,因为这个画是什么笔法、样式,总有一个品味的问题,总有一个画品的 问题。为什么顾恺之“颊上三毛”评价那么高,它也是工笔画,有些工笔画评价很低。肖像里传统的很类似,很类似中为什么有些东西,刚才杨飞云老师说得很好, 很多流传下来的不是由于它的功能,而是由于它的审美性,因为另外一层价值起了作用所以它流传下来了。我觉得拿出我的好画来。这个内涵值得人看,看了之后还 感动、感染,那么我就不虚此行,或者我把荣幸的参加这个展览的任务做到了。

忻东旺:
    我说一点自己的感受,我本人比较喜欢肖像画。所以油画学会举办这个活动,举行这个座谈会有几个兴奋点。今天我们为什么提出对肖像画这个专题的学术展览和研 究,我想不单是油画学会这一个活动的策划,我理解每个种类艺术在每个特定的时代兴旺、盛行、发展了很高的艺术成熟一定有它的环境,天时地利人和三种形成一 种契机。肖像画从西方这个角度上,从文艺复兴从神到人到十七世纪发展是有深刻的社会基础。就我们中国来说,肖像能—我们都是画人物的,但是我不赞同画人物 的在画肖像上都有多么深刻的体会。在我们以往的社会环境来说,好像对肖像画本身不太适合这个成长,刚才老师们提到了我们大部分人对肖像画的审美有固定模式 的,他认为什么样的好看,什么样的不好看。真正从艺术角度进入肖像画探索的不被大多数接受的。我们中国最熟悉的所谓肖像画在油画角度《毛主席像》,领袖 像,真正那些不能算是肖像画,只能算是一个面具,一个符号而已。在我们以往的时代、文革时期,我们都是画人,但是没有从肖像方面接触到对人的这种研究,在 这个意义上我们今天谈对肖像画的研究,隐隐约约类似历史上某个时期的一个特殊契机,是不是我们今天重新对人自身的尊重对人性的尊重在里面,一种一个审美发 现,肯定有一个我们现在说不出来的原因,只要是感兴趣的,肯定有它的道理。第二个兴奋点油画与中国画交流太少,在以往也太少。跟老一辈艺术家都有中国文化 的功底、修养,作油画家他们都有这样的交流,但象我们这个年龄层起来的,好像是壁垒一样,好像是油水不融的东西,我们时代的一个遗憾。那么今天如果大家感 兴趣,能真正走到一起来,真正探讨问题的话是值得庆幸的,这是个兴奋点,还可能我们的雕塑可能也是很重要的一个。虽然我们古代没有肖像这个,刚才老师们也 都讲了,中国艺术是“写真”,不管怎么个说法,我认为肖像这个形象这方面的积累,贡献性是非常大的,但是好像没有引起我们重视,特别是我们油画学习方面, 我们完全在西方传统的语境下来思考问题,其实我们对中国绘画的形象,包括明清绘画,肖像可能在艺术上不是那么高。但是形象感好像在我们在当代艺术里挺需要 继承的。我另一点感受我们之所以今天说肖像画,我觉得它不同于人物画的就是它突破一个人物形象的外表的局限,给人的内心的一种深度的挖掘,渗透,可能在这 种意义上去探讨肖像画的研究可能有一定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