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向明

现任: 中国油画学会理事
上海师范大学美术学院教授
硕士生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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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向明的鸟类世界

作者|易英发布于:2009年08月10日

王向明的绘画是很独特的,这种特性反映在语言与内容两个方面。在上海的新架上绘画这个画派中,王向明也是很独特的,他的绘画真正体现出新的含义,因为大多数画家虽然力求表现出一些新的观念和个性,但在形式上仍然承袭着传统,而不是在表达主题的过程中寻找自己的方式。早在80年代他的成名之作【渴望和平】中就可以看到这种意识,那时还是学院主义画风盛行,现代主义绘画风格初起的时候,他就采用拼贴组合的方式通过绘画的【现成品】直接反映作品的主题,在当时的中国绘画中是少有的,在中国现代美术史上占有一席之地。     以鸟为题材来作画,在中国的现代绘画中并不鲜见,也有多重形式。比如搬用中国传统绘画的形式,尤其史那种院体的花鸟画,以表示对传统文化的认同;还有一种史绘画性的,油画或版画,这些风格与王向明的画在题材上有些相似,表现生态或环境的主题,但是绘画的语言是比较学院的,或是现代绘画的表现主义风格。王向明走的不是这条路,如果从绘画的角度来理解和阅读王向明的画,即使是从现代绘画的角度,都可能造成一种误读。因为王向明的画有明确的具象特征,甚至是高度的写实性,从现代艺术的角度来看,在其绘画后面是否隐藏着抽象的意念?把具象的形式按秩序排列起来是否有一种构成的关系?有人确实是这样认为。王向明既没有采用中国传统绘画的图像与符号,也没有学院的或现代绘画的手法,那么他的图像资源是什么呢?他大量采用的是印刷图片,如生物挂图,自然百科全书上的彩色插图等等。画画的人一般以为这些图片顶多是作为描绘自然景观、动物或植物的参考资料,不可能直接用于绘画。王向明绘画的意义也正式在如此。如果我们单纯从绘画的角度来看,可能觉得它是一种非绘画,没有绘画性。那些鸟、植物和背景都像是描出来的,没有笔触、色调、明暗,没有空间感和体积感,这些传统油画的语言王向明的画都没有了,像是生物教学的挂图。     实际上,王向明的绘画反映了一种后现代主义的观念,他完全放弃了传统绘画的造型语言或形式语言,采用了一种图像的方式。图像是当代视觉文化的主要特征之一。在以信息、传媒、远程电讯和大众文化为主要特征的后工业化时代,摄影、电视、电影、广告、计算机图像、彩色印刷等用现代科技和手段制造的图像充斥于我们的生活与视觉空间,完全取代了传统的手工绘制的图像。大众文化的公共图像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就是以其超量占有人们的视觉空间,人们无所不在地接受这些图像的影响,它影响人的行为方式和思维方式,它甚至成为人的本性在后现代主义时期的一种异化方式。它构成了我们的后现代主义的视觉经验,王向明的艺术也就是这种经验的反映。传统的绘画观念和语言,以及形式构成的逻辑都无法解释王向明的作品,中国当代绘画的主流仍然在传统语言的关系上,也有一些绘画吸收了图像的观念,如大面积的平涂 、非常简单的形象,甚至有一些商标、公共符号的直接搬用,但像王向明这样直接把印刷图像作为他的表现形式还是很少见的。可以认为,王向明的风格并不是一种传统绘画的风格,而是对当代文化作出的一种反应。     图像的搬用并不是王向明的真正目的,图像的涵义是很复杂的,它就像现成品一样,除了具有表象的特征外,还有其自身功能的意义。在采用图像手段的同时,其所指的意义也会同时浮现出来。就王向明而言,鸟仍然是他的题材,他采用了图像的方式来画鸟,实际上表现了一种深刻的内涵,同时在他的形式与内容上表现出一种深刻的矛盾。图像的搬用是对大众文化作出的反应,期间隐藏着潜在的反讽,他排除了绘画,而绘画意味着传统,意味着手工的劳动和制作,意味着人的本性与自然的贴近。图像是机器制作的,是批量生产的,是当代文明的象征,是科技的象征,是以自然为代价换取的文明与进步的象征。在某些意义上,图像是人的本质在当代文化条件下的一种物化形式,是人与自然的疏离。不管王向明在主观意义上怎么喜欢鸟的形象或题材,而鸟在他的画中仍然是象征性的,而不是他所喜欢的具体的鸟。它不是那种生动活泼的鸟,不是画家在大自然种敏锐地捕捉到的形象。他的鸟是在阅读方式中看到的形象,也不排除他对鸟的真实体验,以及由此引发的同情和失落的感觉。但我们从他的鸟中看不出这种直觉的观察和描绘,但他从教科学、生物挂图或绘图百科全书上看到鸟与他的个人经验达成一致,作为符号或象征的鸟也表达出一种生存的忧虑。鸟是人类的朋友,它构成了人类的生存环境的生物链,但它正在从我们的视野中消失,鸟是自然的象征,它的消失标志着人类正远离自然,然而自然也会加倍地惩罚人类。     王向明是一个很有智慧的画家,他不是简单的直述鸟的意义,也不是单纯地以图像的方式作为形式的选择。鸟存在于图像的方式中,尽管王向明是用绘图的方式复制图像,这种复制正意味着机器复制的图像,意味着手工的图画正在消失,就像我们的环境被钢筋混凝土所包围。所以图像超越了自身,它象征着一个远离自然的环境,远离自然的社会,我们生活在一个一切都由机器复制的环境,在这个环境中,鸟正离我们而去。王向明的鸟是安祥的、温顺的、也是深沉的、悲惨的,前者是从美丽的画图上感觉到的,后者是那美丽的冷漠引起的感悟和思考。